蓝有乔木

手可摘星辰


❤依旧是万年不变的帧襄


❤先婚后爱系列


❤重度ooc   私设   咳咳,这次是合法夫妻


❤咳咳  蓝大我得到了烈火军校的征文周边奖励   特此更文纪念一下


❤若要问我为啥老爱咳咳,烟抽多了,气管不太好……








顾燕帧第一次清楚的明白自己喜欢上谢襄时,十八岁,彼时他已经和谢襄做了四年的夫妻。


谢襄比他大一点点,半岁,她今年也不过十九岁。


他莫名地有些庆幸,还好喜欢的人是自己的媳妇。他要是喜欢上别人,以后总是要和谢襄离婚的。到时以谢襄的性子,肯定会乐不思蜀的跑回娘家!然后再去昭告天下:她谢襄终于摆脱了万恶的包办婚姻,要从今天开始自由恋爱了!


她做梦!这辈子也别想摆脱老子!


只要是让谢襄不舒服的事情,他都很乐意去做。


譬如,欺负她。


譬如,气哭她。


譬如,喜欢她。


谢襄在嫁给顾燕帧的时候,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少女,中等学校也不过刚念了第一年。她父母心中很是不忍,但那时谢襄的亲哥哥谢良辰,因为公然组织学生罢课游行,被关在了监狱里。为了家中唯一的儿子,也只好答应把女儿许给顾家。好在顾家是京都里顶体面的人家,她嫁的是顾府的小少爷,在当时也算得上是一桩良缘。


谢家没什么权势,充其量不过是客套话里的书香门第。而顾家,却是当时京城乃至全国都赫赫有名的权贵之家。这两户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家忽然间结了亲,不光全京都人民好奇其中有怎样的一段缘由,连谢襄和顾燕帧两位主角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。


这婚事,原是由顾燕帧的祖父顾老太爷还活着的时候给定下的。这谢襄的外祖父,早年和那顾燕帧的祖父,曾是讲武堂的同窗,毕业后还一同参加过不少有名的战役,只是后来谢襄的外祖父在战争中受了腿伤,才改从了文职,两人一直都在私下里有书信往来,谢襄和顾燕帧的婚事,也是那时定下的。


他俩结婚时是在民国初年,循的还是旧时的婚俗,夫妻二人婚前是不能见面的,由双方父母相看过,在家中和正主一说便是。


谢襄的父母和她说,这顾家的少爷生的又白净又体面,文质彬彬高大挺拔。


顾燕帧的父母和他说,谢家的小姐长的又勾勾又丢丢,是第一女子中学的校花。


他俩第一次交锋,就是在洞房花烛之时。


顾燕帧心里老大不愿意,但他爸在门外拿着棍子,他也不敢不进去。


谢襄心里也委屈的不得了,虽说是为了哥哥自己怎么都要忍耐,可嫁给一个见都没见过的人,她是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。


“哎……你是要我给你揭盖头还是你自己揭……”


顾燕帧老大不愿意的瞥了一眼床上坐着的新嫁娘,他当时才十四岁,长得虽然是已经有了大人的模样,身体该发育的地方也都发育齐全了,可心里也不过就是个半大孩子,若不是他幼年丧了母,父亲又对他严苛,只怕是还在双亲膝下承欢的年纪。


听着谢襄没有动静,他就走过去一把扯下了她的红盖头。


谢襄的泪水还在顺着脸颊滑落,顾燕帧却有些看愣了神。


“看什么!”谢襄恼怒的斜着眼看他,而后哼的一声转过头不去理他。


顾燕帧看着她认真的问着:“你们学校是只有你一个女生吗?”


谢襄白了他一眼:“我读的是女子中学!都是女孩子!怎么可能就我一个人!”


“那我爸说你是你们学校的校花……”


“你!!”谢襄狠狠地瞪了他一眼,气鼓鼓的没有再说话。


顾燕帧看着她气的站了起来,连忙跳到床上,把谢襄吓了一跳。


“你做什么!”


谢襄在家里听母亲说过,嫁了人会怎样怎样……可她看着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陌生男孩,心里直打怵,她表面上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全是装出来的,若是顾燕帧真的要做什么,她怕是无论如何也拦不住的。


顾燕帧背对着她,把一床被子踹在了地上:“我要睡床……”


听了他只是想睡觉,并没有别的意思,谢襄长吐出了一口气,抱起地上那床被子,自顾自去了套间外的沙发上和衣睡了过去。


偌大的套房里,只有钟摆摇晃的声音,顾燕帧睁着眼睛,怎么都睡不着。


他蹑手蹑脚的到了她的身边,在自己的卧室里像做贼一样的去看自己的媳妇。


她睡着的样子真好看,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微微摆动,脸颊上还有星星点点的泪痕,她睡着了,饿了一天的肚子还在不合时宜的叫着。


顾燕帧跑回自己的睡房里,从书柜里翻出不少吃的,堆在她的身旁,而后猛的关上卧室门。关门声很大,他在卧室里都听到她在骂人:“你有病啊?大半夜让不让人睡觉……”


不过她看到吃的东西,好像又不那么生气了,听着她在外间窸窸窣窣的吃东西,他终于放心地倒在床上睡了过去。


他们俩年纪还小,顾家倒是也不惦记着让谢襄给他家开枝散叶,只当是童养媳一般的养着。


顾燕帧对谢襄很好,总是变着法的找好吃的好玩的给她,可言语上又半分不肯退让,他的毒舌谢襄早是领教到了,只要任凭他大少爷说什么自己都不出声就是了。


不过个别时候除外。


“顾燕帧!嫁给你我真的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!”


“要不是婚姻包办,你能嫁的出去?”


连个子没有茶几高的顾期期都知道拉拉顾燕帧的袖子劝他:“哥……过分了……你这么说话,嫂子该伤心了……”


“顾燕帧……要不咱俩离婚吧……”谢襄喘匀了气,“心平气和”的说道。


从顾燕帧睡房里幽幽传来一阵声音:“你做梦……”


顾燕帧长得很好看,这一点通过他学校的女同学们见到他的反应就可以看的出来。他在卧房时,经常有意无意的裸着上身,毫不吝啬的给谢襄展示自己的身材。


虽然谢襄除了脸红和骂他,没有表现出丝毫喜欢他的意思。


偶尔谢襄还会问他:“顾燕帧你是不是讨厌我?”


“……”喜欢你喜欢的要命了啊喂……但是我们顾大少在某些时刻,脸皮比姑娘还要薄上几分……该说的话从来都说不出口……


谢襄一直觉得顾燕帧很讨厌自己,是因为她还没见过他是怎么对自己学校里的那群女学生的。


“燕帧学长……”


“谁是你学长……”


“顾同学……我……”


“我有老婆了……滚!”


顾燕帧自己也觉得很奇怪,他反感除了谢襄以外任何女生的示好或者接触。在他的世界里,女性分两种,一种是谢襄,另外一种,是不可接触。


在学校里,他总是冷着一张脸,尽量避免和女生说话,回了家,就立刻恢复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,像个话痨一样在谢襄耳边喋喋不休。


更不幸的是,他在学会如何喜欢一个人之前,就先学会了如何吃醋。


家中举办宴会时,谢襄经常会作为主人家招待,她皎若明月一般的面容,优雅婀娜的摇曳舞姿,一进场便吸引了全场男人的目光。


而顾燕帧反感那些男人对她的追逐,他憎恨他们看她的灼热目光,更厌恶相关的不相关的人员谈论到她的名字。


他总乐意在所有和谢襄搭讪的男人面前揽住她纤细的腰肢,然后向他们介绍:这是我太太,谢襄。


像是小孩子宣布自己对物品的所有权一样,既幼稚又无比管用,毕竟顾燕帧是内政部常务次长顾宗棠的独子,谁若是敢觊觎顾家的儿媳,倒也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。


谢襄也很奇怪,无论顾燕帧在或不在时,她都拒绝着来自所有男性的示好。


对所有男人表面上都是和颜悦色,但如果有任何肢体上的接触,她便会像沾染了什么脏东西一般退避三舍。


她倒是不反感顾燕帧,偶尔还可以和他滚在一处,无论身体什么部位接触到一起她都没有特别的反应,然后死命的拉扯着顾燕帧的头发,和他,打架。


“顾燕帧你今天死定了!我要扒了你的皮!居然敢在宴会上叫我出丑!”顾家的少夫人在说这句话时,还骑在顾家大少爷的身上,尽管海藻一般的长发已经被他拉扯的有些打结,一只手被顾燕帧牢牢握着,另一只手却依然拉扯着他的耳朵。


“谢襄你别不识好歹,我那是在救人好吗?”顾燕帧一个鹞子翻身把谢襄压在了下面,把她两只手高举过头,在她肩膀上咬了一口,谢襄疼的眼泪都流下来了……


谢襄得了空隙抓着他的头发,反击道:“我用你救?我好的很!”


“我是怕你去祸害别人家的少年……”


撕扯间,顾燕帧感觉到她胸前的隆起,一直在自己胸膛上蹭啊蹭的,蹭的他心里生出一种奇怪的念头,看着她红润的嘴唇,忽然就想上去尝一尝,他也真这么做了。


“唔……”谢襄一巴掌打在了他脸颊上,在他下颚处划下一道血痕。


顾燕帧摸着自己脖颈上火辣辣的疼,他皱着眉说道:“嘶……你这女人属猫的?”


谢襄背过身不去看他,气鼓鼓的说着:“回你自己的房间去!”


看着谢襄从脸颊一直红到耳朵根,顾燕帧摸理了理自己的发型,戏谑道:“哦……原来天不怕地不怕的顾家少夫人,居然怕这个!啧啧啧……”


谢襄不服输道:“谁怕了!”


“你不怕?”顾燕帧探过头去看她,一脸的坏笑。


“不怕!”谢襄这时候脸倒是不那么红了,嘟着嘴看上去十分玲珑可爱。


顾燕帧伸出一根手指去点了一下她的脸颊:“你不怕……你脸红什么?”


“我……死变态!多管闲事!回你的房间去!”谢襄回身去推他,却被他捉住了手,一把拉在了怀里。


“你做什么!放开我!”谢襄在他怀中扭动挣扎着。


谢襄看到顾燕帧那张脸越靠越近,心脏像在夜里独自一个人跑了很远很远的路,抑制不住地加速跳动着,他灼热的气息打在脸上,她的喘息也越来越不均匀,她有些害怕他会做些什么,可她心里有数,他们俩是夫妻,这也不过就是早晚的事。


“……啊!……痛!”


顾燕帧低下头在她下巴上咬了一口,虽没咬出血来,但看那样子,没个两三天那牙印也别想消去。


“顾燕帧!你!”谢襄捂着下巴一脸的不可置信,看着依然一脸坏笑的顾燕帧,气的拿起一旁的靠枕就砸了上去。


顾燕帧侧着身子闪了过去:“谁让你挠我了……”


入夜,顾燕帧在梦中,见到了和往常不太一样的谢襄,会轻轻拥住他的脖颈,伏在他耳边,会娇娇的叫他「燕帧」,她的眼睛就像无底的黑洞一般吸引着他,诱他陷落其中。


晨光熹微时,顾燕帧醒了过来,原来方才一切都是梦境,可胯下冰凉黏腻的触感也在提醒着他,他在梦中对她进行了怎样的亵渎。


洗完了有些肮脏的睡裤,在回睡房的路上,他不可避免的路过谢襄睡觉的沙发。


谢襄还是那么大大咧咧的把被子踹开了一半,睡衣的前两颗扣子也在夜半被她拉扯开来,在其中隐隐约约能望见一抹雪白柔嫩,顾燕帧沉了口气,把被子给她拉了上去,刚沾过水的冰凉手指 不经意间碰触到她的脖颈,惹得谢襄哼了一声。


这一声听的顾燕帧火大的很,想到手还冰凉着,顺着她后颈就拍了上去,谢襄一下就被惊醒了:“啊!……顾燕帧你!你有病啊!”


“凉快吗?”顾燕帧笑嘻嘻的问。


“我……你!”谢襄的鸡皮疙瘩都被他激了起来,她捂着后颈气的愣是半天都说不出来话。


用早饭时,顾期期一脸天真的问着她母亲,也就是顾燕帧他后妈:“妈妈……为什么哥哥嫂嫂都受伤了啊……”


她妈露出老母亲般慈祥的微笑:“期期啊,上学要迟到了……不该问的别问……”而后看了一眼春风得意的顾燕帧和忿忿不平的谢襄,甚是满意的点了点头。


顾燕帧从那天起,便再没有和谢襄撕扯过了。


可谢襄却一门心思觉得,顾燕帧最近太老实,老实的有些奇怪,他肯定是在憋着什么坏,等着让自己上当。


谢襄在中等学校毕业的前一年,谢襄的好朋友谭小珺来顾公馆找她去逛街,两个小姐妹逛了一大圈,在咖啡馆里,谭小珺似乎想到了什么。


“襄襄……”


“嗯?”


谢襄专注的往咖啡里放着方糖和奶,毕竟她这人平时噬糖如命一般。


谭小珺一副满怀深意的样子看着她:“那个顾同学,咳,我是说你丈夫,不像你跟我说的那样啊……”


谢襄手里的咖啡勺突然掉在了杯子里,在洁白的桌布上溅起几点花色来,只要一和她谈到顾燕帧,她似乎就有些激动:“你不要被他的外表所迷惑!他可坏了!你都不知道……他……”


谭小珺打断了她的话:“哎呀,我说的不是这个……”


“那是什么?”???谢襄脑门上打着几个大大地问号,心中觉得谭小珺说的应该不是什么正经话,开始战术性的喝水。


“他喜欢你啊……”


谢襄听到这句话,一口咖啡喷了一桌子,本来就有些斑驳的桌布,现下几乎是狼藉一片了。


“谭小珺!你开什么玩笑!”谢襄猛烈地咳嗽着,扯过桌上的纸巾擦着嘴。


谭小珺饶有兴致的看着她道:“那我问你,你出门前他都说了什么?”


谢襄回忆起出门前的场景。


记得当时小珺按了门铃,管家就来知会给了她,她还没换衣服,所以就先把谭小珺迎了进来。伯父伯母带着顾期期去了南京的外祖家,家中只有她和顾燕帧两个人,她出门前……顾燕帧……都说了什么来着?


谢襄隐约记得她穿了一件水蓝色的连衣裙,准备下楼去寻小珺的时候,被顾燕帧揪了回去,说衣服领口太低,有伤风化。她嫌麻烦不想折腾,还被顾燕帧骂了不守妇道。


若不是小珺在楼下等着,她真是恨不得把他打一顿。


她忍忍又换了一套明黄色的洋装,顾燕帧还是不满意,可楼下谭小珺已经在催了,她推开顾燕帧就要走,顾燕帧皱着眉头没有阻拦她,可和谭小珺到了门口时,却被顾燕帧叫住了。


“谢襄。”顾燕帧的语气冷冷的,不过谢襄并不理会他是什么态度,反正他平常无论什么态度,嘴都一样的毒。


谢襄不耐烦的回应着:“干嘛?”


顾燕帧伸手给她洋装最上面的那颗扣子系了起来:“早点回来,晚上吴婶会烧你最爱吃的桂花糯米藕。”


谢襄还没走很远,就听到顾燕帧临时抱佛脚的叫着做饭的吴婶:“吴婶!晚上麻烦烧桂花糯米藕……”


她的思绪渐渐回转过来。


他?喜欢我?


“小珺,他喜欢我?”谢襄喃喃的道。


谭小珺眯着眼笑道:“你们俩是夫妻,你都不知道……我怎么会知道?……你要真想知道,那你就试试他啊?”


“怎么试?”


谭小珺俯在谢襄的耳边,一阵细碎的言语。


黄昏时回了家,谢襄看着桌子上的桂花糯米藕陷入了沉思。


“怎么了?不爱吃?”顾燕帧还是往常的顾燕帧,可自从听小珺说了之后,她便觉得他随便说的一句话,似乎都比往常温柔些许。


“没……没有……”谢襄闪躲着他的眼神,心里那头白色小鹿又四处乱撞了起来。


顾燕帧伸出手抚上她的额头,他的力道总是恰到好处,分寸上也未曾逾矩,今日却惹得谢襄红了脸。


“不烧啊……奇怪……”顾燕帧心里也纳闷,额头明明不热啊,她脸怎么这样红?


顾燕帧心里牵挂她,简单吃了两口便放下筷子来,和她认真的说道:“谢襄,你要是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和我说,知道吗?”


谢襄脸红的像个西红柿,捣蒜一般的点着头。


到了夜里,谢襄穿着睡衣躺在沙发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,心里想的全是谭小珺白天和她说的话。


夜里钟声敲打过了十二点,她心里越来越乱,不和顾燕帧说清楚她也实在是睡不着。


她打开了套房外间的灯。


顾燕帧好像也没睡实成,好像一直担心着她的状况,看她开了灯,以为她是难受的紧,没顾上穿衣服就跑了出来,


“谢襄!”


顾燕帧一脸担忧的看着她,她偏过头不敢看他,一脸的为难和着欲言又止。


“你怎么了?”顾燕帧的声音既低沉又温柔,谢襄深吸了口气,终于鼓起勇气问道:“下周末小珺组织了联谊会,是一男一女结伴而行的那一种,我要去吗?”


顾燕帧被她问得有些愣住,一时也有些摸不着头脑。


谢襄看着他的眼睛追问道:“我要去吗?”


顾燕帧弹了一下她的额头,以毋庸置疑的姿态通知给她:“不许去。”


谢襄看着他的眼睛,他的眼中可以看到自己的倒影,如星河流转。


“顾燕帧……”


“怎么了?”


“你是不是喜欢我?”


“是。”


顾燕帧回答的无比笃定。


是,我喜欢你。


既然承认了,索性就不再隐瞒,当天夜里顾燕帧就把谢襄安置到了卧房中,不让她再睡沙发了。


纵使是每夜在一处睡着,顾燕帧依然尊重着谢襄的心意,即使谢襄半夜睡相不好翻到他身上来,像藤蔓一般缠绕着他,乱他心绪,他也从不敢有丝毫过界。


对于他这个血气方刚的年纪来讲,美人在怀要坐怀不乱,着实是有些为难他了。


她似星辰,他可徒手摘下,可却不愿强求。


他轻轻将她揽在怀中,便是拥星入怀,她是尘世里唯一的星光。


谢良辰死的时候,他的星星哭了。


星星一哭,他的心都碎了。


那两年日子很不好过。


顾燕帧陪着谢襄去了她从没去过的顺远,去她哥哥的坟前祭拜,可谢襄自从顺远回来后便病了。


看了许多医生,都说她是神思郁结,情志不畅所致。


他学也不上了,每日就在家中陪她,照顾她,可她的身体还是肉眼可见的消瘦下去。


他感觉她要回到天上去了,这时他才了解,原来以往所拥有的那些金钱权势,在这时什么都用不到。


他感受到书中所讲的情深不寿,是多么的让人无可奈何。


而后谢襄就陷入了长久的昏迷。


“她会不会,醒不过来了。”


绝望的意味闪过他的心里,他梦里梦到有星星坠落在田野里,他慌乱的去抓她的手。


她还在。


顾燕帧也是从那时候起学会了抽烟,他独自奔跑在深夜无人的道路上,大汗淋漓的粗声喘息,这个世界上仿佛只剩下他自己,他一无所有,更添软弱卑微,不然他怎么会在无人时,放声哭泣。


她是他的全部了。


他在她耳边和她说话。


“襄襄……你醒过来好不好……只要你醒过来,我什么都听你的……”


“襄襄……期期回来了,她吵着要见嫂子,你不是最喜欢期期了吗?还有你那个朋友谭小珺,来了就没完没了的哭……你快醒过来……管管她啊……”


“谢襄……你答应过要给我生孩子的,你不醒过来了……我和谁生孩子啊……你这人不守信用啊……”


“谢襄,你再不醒过来……我爸就要给我娶新媳妇了……你快醒过来……不然我就要给你戴绿帽子了……”


“襄襄……”


谢襄整整睡了三天,才终于清醒了过来。


她醒来时感觉胳膊麻麻的,她抬起手想要动一动,发现那只手被顾燕帧牢牢握在怀里,动弹不得。


“顾燕帧……我想回家。”


顾燕帧闭着眼答道:“这不就是家?”


谢襄更正道:“我想回我家。”


他心里有数,可依然敷衍着她:“那等你好了,我陪你一起回去。”


“不,我自己回去。”


谢襄回了家,只留下顾燕帧一个人。


待他再去谢家寻人时,谢家早已人去楼空。


时任顾宗棠被派去做奉安省副都督,顾燕帧不愿去顺远,被他爸硬绑了去,紧接着就被送去了烈火军校。


顾燕帧不肯听教官的话,被送去第一天就被捆在训练场吊了整整一天。


当他回到宿舍时。


卫生间里那个晃动的人影,应该就是他的新室友。


那个人穿着一身军装,推开门朝他走来。


那个人剪去了一头长发,胸前也被裹胸束缚的像个男孩一般,可是她的眼睛里,还是装着他的那颗星星。


“你好,我是你的新室友。


烈火军校第七期学员,谢良辰。”



评论(54)

热度(1477)

  1. 共61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